相声讲究“说学逗唱”四门功课,按郭德纲的说法:“说相声的不会开门柳、不会太平歌词算缺一门,这在过去是很丢人的事。”其实这话说得没错,像太平歌词、门柳儿、白沙撒字这些在旧社会都是相声艺人撂地圆粘的必备生存技能,可以不使但不许你不会。不夸张地说,四门功课短了哪门都置不下来杵。抛开这四门基本功,相声从表演形式上又分为“单、对、群”三种。但凡能成名响蔓的老艺人这三种都驾轻就熟,正所谓捧逗俱佳,单双不挡。以前京津一带相声艺人撂地很多都是轮番捧逗,即一对搭档使完一段之后,逗哏的下来,捧哏的改逗哏,重新换上来一位给他量,再使一段。这样循环式的演出,要求演员不仅肚囊宽绰掌握的段子多,更要能捧能逗。同样,为了迎合观众,单口和群活也得拿起来就能使。假如只能逗哏或者只能说对口相声也可以被视为“缺一门”。一般观众很难想象,其实侯宝林大师就是典型的“缺一门”。众位不妨回忆一下,解放以后成立了中国广播艺术团,在那里除了诞生过“希望之星”马季,还有曾经给予他苦心栽培的“中广四老”。四位大师级相声巨擘分别是郭启儒、侯宝林、刘宝瑞和郭全宝。这四位台柱子当中除了侯宝林,其他三位老先生都说过单口相声,并留下录音资料流传至今。像郭启儒说过《熬柿子》《求一毛》郭全宝有《借火》《糊涂知县》《底漏》而单口大王刘宝瑞自然不在话下,留下了一大批百听不厌的传世佳作。唯独侯宝林除了对口相声外,却没有一段单口节目。难道说侯宝林真的不会单口相声吗?也不尽然。早在上世纪二三十年代,侯宝林由京剧半路改行说了相声,当时先后跟随常葆臣、朱阔泉两位恩师学艺期间,也曾在天桥、鼓楼一带撂地说过单口。由打年他和郭启儒到天津跑码头在燕乐一炮而红,一直到解放以后都再没说过单口相声。故而,侯宝林并没留下过任何单口相声的录音。虽说响蔓之后没使过单活,但当年他与高凤山、刘宝瑞合作的群口相声《卖马》却足以堪称登峰造极的演绎。侯宝林依旧是逗哏,依旧是观众熟悉的尖柳,台风潇洒大气。或许还有人认为,侯先生不光没说过单口,甚至都没捧过哏。其实不然,侯宝林留下的捧哏段子确实不多,但段段可称经典。比如当年北京市曲艺团邀请张杰尧回京录制传统相声,当时侯宝林就曾给张杰尧捧过《关公战秦琼》《曹操打严嵩》《过五关》《苏州话》等等,也算是张杰尧的一次示范传艺。至于后来,大家都知道了,侯先生把《关公战秦琼》使成了把杆活。此外,他还给郭全宝捧过腿子活《捉放曹》,给爱徒马季捧过创编相声《降神会》。纵观相声界够大师巨匠水平的老艺人,侯宝林是其中少有没留下过单口相声的,但这丝毫不影响其艺术地位和观众对他的崇敬。侯宝林的表演艺术魅力暂且不提,单看他对传统相声的净化和对相声追根溯源的理论研究就足以堪配“大师”二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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