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，79岁高龄的李伯祥先生出版了一本新书《相声快嘴李伯祥》。从书名不难看出，“快嘴”俨然成为伯祥先生舞台表演的标志性符号。“观众朋友都知道我老李，嘴快，脑子快……”这句熟悉的开场白也早已成为李杜搭档时期最具代表性的台词之一。但李伯祥“嘴快”的表演风格，却给观众带来了两种截然不同的印象。一部分观众认为，语速快并不是为了单纯加快表演节奏，这种极具辨识度的语调和语气恰恰是演员个人特色。而持反对意见的则认为，这样的语速让人听着压抑，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，甚至第一次听他的相声还可能听不清到底在说什么。为什么同样一种表演形式会造成两极分化的观点呢？到底是李伯祥的相声真是听着累，还是没领略到“快嘴”的高明之处呢？在老听户眼中，李伯祥先生使贯口犹如万丈瀑布飞流直下，火爆炽烈的表演风格背后凸显一个“卖”字。李伯祥的嘴快表现在两方面，其一是使贯口类节目，例如《菜单子》《周游世界》《大戏魔》《怯讲究》等等都是以快制胜。相比于其他同行使贯口，李伯祥背趟子在节奏和语速上都明显占优势。但快不意味着没有气口。比如《报菜名》，怹在演绎这段贯口时，该停顿换气的裉节也是完全按老先生的传授来。假如真没有气口，别说观众听着压抑，就连演员背的都喘不上气来，那就不叫相声了，也失去了贯口的意义。可为什么很多人还是能明显感觉出怹背趟子时特别快呢？秘诀在于换气停顿的时间更短，每个气口之间背的菜名语速提上来了。这种表演手法让贯口背得更流畅、大气，观众听得也更痛快、过瘾。其实，内行观众都能看出来，李伯祥的贯口虽说快，但也绝不是“一道趟”，整段贯口仍然能清晰听辨出起承转合、抑扬顿挫。什么地方该起速，什么地方该放缓也与其他相声演员的使法别无他样。其二，表演语速快。不少观众认为李伯祥使非贯口类的段子时语速也很快。有时候还感觉断句停顿和普通人说话不太一样，这又是为什么呢？主要还是为段子内容服务。像《谦虚论》《两面人》《聊天》这类段子里并不涉及大段的贯口，但同样在表演的某些部分节奏也很快。比如《醋点灯》里说到找面铺掌柜的赊面、找油盐店掌柜的买灯油的时候语速都偏快，其目的还是为了塑造角色的需要。段子中的“我”是“说相声的老李”，在人物语言刻画上加快语速，更符合观众对演员的固有印象。而正常铺纲时，李伯祥的语速并不快，甚至在一些给后面埋包袱的地方还特意放慢了语速，强化重音。或许还有人认为，李伯祥说话快是改不了的个人习惯，其实不然。再举个例子，比如《看红岩》和《球星化妆》，众位不妨回忆一下，这两块新活自始至终都没出现过所谓“快嘴式”的表演。尤其是《球星化妆》这个小段，整段使下来李伯祥都是不急不缓，娓娓道来，这同样是段子内容所决定的。设想一下，如果用使《两面人》那股卖派劲儿表演这段，包袱准保一个都响不了。说到底，所谓“快嘴”是演员塑造自身舞台形象的一部分，也是一种差异化的风格。如果把它简单理解为个人语言表达习惯也就品不出“快嘴”的精妙所在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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